【暗巷组】This Thing of Darkness C12B【授权翻译】

12B

一个绑着红色丝带、精心包装的盒子彻底遮住了Newt的上身。盒子上布满通气孔,里面未知物正在移动。Tina和Queenie穿着过膝的长裙,在火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Tina的是蓝色,Queenie的是银色。Queenie手里握着一个同色手包,另一只手里拿个一个小一些的礼物盒。Credence离开Percival,紧紧抱住她。“我很高兴你能来。”他说,“你不会知道我有多么高兴。”

“哦,亲爱的。”Queenie回抱他,“你不会错过整个世界,圣诞快乐!”

不断晃动的盒子和麻鸡的存在令Graves分心不已,但是Credence拥抱Queenie的动作瞬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除了Graves之外,Credence不习惯接触。年轻人允许被碰触——过去几天他看到Tina和Newt都得到特许,但是Credence从未主动过。但是他面带微笑拥抱Queenie Goldstein,回忆起之前的无礼,Graves越发觉得愧对摄魂取念者。

“圣诞快乐。”他说着加入Credence迎接客人的行列。他跟Newt握手,后者用另一条胳膊夹着盒子保持着危险的平衡,接着是Tina和Queenie,最后他对麻鸡伸出手。“你一定是Jacob,请不要告诉我你的姓氏,我想在誓词约束下还能诚实地说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我是Percival Graves。”

“Queenie,他不是……”

“不,傻蛋。这是真的Graves部长,继续。”

他们握了手,然后Graves回到咖啡桌旁。他挥舞魔杖,香槟——还有Queenie清单上的皮诺可咯咯水——的瓶塞自己飞出来,倒进半空中的杯子里。“大杯的是香槟,小的是咯咯水。”

Newt拿了一个小杯递给Tina,盒子在他动作间剧烈晃动,魔法生物学家险些抓不住。Graves挑起眉,“哦,伤脑筋。”他干巴巴地说,“我需要知道是什么吗?”

“是给Credence的,他最好现在就打开。她开始暴躁起来了。”

“她,”Graves疑惑地重复,他从空中拿走一杯香槟,坐进扶手椅里。

Newt把盒子放在地板上,退后一步,给自己拿了一杯香槟。“来吧,Credence,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听起来还是像个麻烦。”Graves评论,但Credence得到礼物而亮起来的神色还是令他动容了。青年立刻跪在盒子跟前,解开巨大的红色蝴蝶结。打开盖子的一瞬间,一个大号金属蓝色的大毛球从盒子里跳出来,扑到Credence的胸口,把年轻人撞翻在地上。那个生物非常庞大,至少有二十五磅,但是Graves没看到爪子,也没看到眼睛。

他把额头埋在手掌心。“Newt,那是什么?”

Newt看向他,“那是北极蒲绒绒,因为体格和聪颖备受欢迎,还有彩虹色的皮毛。有光的时候看不到,但是……”Newt举起魔杖,“诺克斯。”灯全部熄灭,Graves看到蒲绒绒的皮毛不再是金属蓝,在黑暗中闪耀着绿色、金色和红色。“荧光闪烁。”Newt归还了光明。

“真麻烦。”在他家里违反魔法生物禁令已经不算什么严重冒犯了,但是……“你说它的饲养者是哪里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Newt简洁地回答,说完喝了口香槟。他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蒲绒绒上,对Credence说,“她非常聪明,易召唤且服从命令,我想如果你需要拥抱或者温暖的话,她会非常有用。”

Graves的反驳消亡在咽喉里,树下突然爆发出的大笑声,使他意识到Newt选择这个特殊蒲绒绒的原因。Credence的笑声中充满全然的放松和喜悦,那是Graves以前从未听过的。他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蒲绒绒占据他的胸膛,那个动物正在嗅他的脸,伸出巨大的粉色舌头想要舔他的鼻子。

Graves不禁露出微笑。“谢谢你,Newt。”他轻声说,“我猜我们会养她。”

“我很高兴,特别是在你已经给她起好名字之后。”Credence插在笑声中说,试图让蒲绒绒的舌头远离他的鼻子。

“哦?”

Credence脸上露出全然调皮的微笑。“她的名字是麻烦。”他说着指向Graves的方向。“上吧,女孩!”

蒲绒绒蹦了三下,顺服地落在年长男子的膝头,差点儿把他撞得喘不上气,然而Credence大笑的声音把任何气恼的苗头杀灭在摇篮中。Graves面带微笑怜爱地摇摇头,然后喝了口杯里的香槟。Credence在床以为的地方也意外地喜欢捉弄人,这个想法夹带着欲望充满Graves的脑海,同时还有无法再继续否认的,名为爱的情感。见证Credence暴露出越来越多的真性情本身充满神奇,——善良而且适应力强,顽固但是仁慈,随之而来的触动使得Graves不得不面对比他想要承认更深层次的情感。他看着青年与Newt交谈,用非常正式和冷静的方式对Jacob介绍自己。他们的时间太少,未来也十分渺茫。如果Newt移除默默的尝试失败……

嬉闹对此刻的他来说有些无法承受,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腿上的麻烦。“抱歉,女孩。”他为惹恼她道了歉。“我去给Queenie拿些咯咯水。”在Credence回头看他的时候解释道。

他带着最后一杯的咯咯水漂进厨房,Queenie已经开始准备晚餐。

“能帮你做些什么吗,部长?我打算把蛋奶酒留到餐后,但是如果你想我可以现在给你。”即使在Graves迁怒她之后,Queenie还是难以置信地热情。

“我很好,谢谢你,要咯咯水吗?”他把玻璃杯送过去,“鉴于你在清单上画了三道线。”

“我只喜欢皮诺克的咯咯水,其他的没有那么丰富的泡沫。你有烤盘吗,部长?”她允许他进入厨房,而他也恰好不必掩饰需要找人谈谈的意愿,一进厨房他就感觉到来自她思维的泡沫般的碰触。

“在壁炉下的抽屉里。”Graves用魔杖指了指。“我欠你一个道歉,还有感谢。你对Credence来说是很好的朋友,他需要朋友。我却在不恰当的时机对你大喊大叫。”他顿住了,随后咧嘴加了一句,“你说得对,谈话有帮助。”

“没关系,任何人受伤的时候都不在状态。”Graves买的羊排块飞到半空,垒在一起摆出皇冠的形状,羊肉旋转起来,海盐、黑胡椒碎、洋葱、迷迭香、百里香盘旋着粘在最外层,形成厚厚的香草层。准备完毕后,羊排飘进烤盘里,排在疯狂削皮切块准备的土豆、胡萝卜和洋葱的蔬菜床上面。“Credence非常贴心,你选对了人。”

“是么?”他没有显现出内心的焦虑,喝光杯子里剩下的香槟稳住自己。“……我们是命中注定,Queenie,就像你和Jacob一样。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我们俩犯下的错,你直接违背了Picquery的命令。我……”他胡乱地比了比客厅的方向。Jacob好像正在教其他人玩某种麻鸡的卡牌游戏,Credence听得非常专心,一只手在麻烦的毛上抚摸。

“这周你埋葬了几位傲罗,部长?”突如其来的问题令Graves一愣。

“六个,为什么这么问?”

“所以,如果你跟Taylor Oakhurst或者其他已故的傲罗同行会有什么结果?或者甚至是某个MACUSA之外的傲罗?高文教堂对你来说只是咫尺的归处。”

“所以你在告诉我,任何我能拥有的关系都会被死亡标记或被发现。”Graves喃喃道,他开始思考是相对于香槟,白兰地才是更好的选择。

“我的意思是,会很痛苦,Jacob和我如果不能……会很痛苦。”Queenie说,“绝不会无路可走,部长。如果躲在厨房里自怨自艾,为将来的事担惊受怕,难道能减少痛苦吗?”

“不能。”Graves承认。

“你得到了眷顾,从某种意义来看。我们俩都是。我们都知道无法走得太远,所以我们也同样知道不该浪费时间感到抱歉。现在是圣诞节,而且还有我帮你做饭,去跟大家一起玩吧。”Queenie轻轻推了他一下,“记得微笑,他觉得那很帅。”

Graves微笑着挑眉。“他那么觉得?”他迈步离开,随即回头,“Queenie,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如果你被抓,想办法让我知道,一定要坚持对除我之外的任何MACUSA雇员交谈,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保证。”

Queenie点点头,有一瞬间他看到她的眼中有同他一样的忧愁闪过。“我会的,谢谢你,部长。”

“Percival。”

“好的,Percival,好啦,走吧。”

Graves离开厨房回到大家中间。Tina刚刚说服Credence尝试咯咯水,年轻人用手掌捂着嘴,被自己突然爆发的魔性笑声吓呆了。

“嘿,饶了他吧。”Graves一边给自己又倒了杯香槟,一边对Tina说,“他的块头那么大,谁也搬不动。”

Credence脸红了,其他人大笑起来,Graves也跟他们一起坐在地板上。“你能应付我吗?”他问。一个魔法生物学家,同时也是被他伤过心的人最小的弟弟,一个同事,还有她擅长摄神取念的妹妹和他的麻鸡男友,所有人都在大笑或者微笑,没有人会为了他把手搭在比他年轻十六岁的青年身上而投以异样的眼光——而且那个人还是被MACUSA通缉的默然者。感觉好极了,感觉很安全,很温暖。那不是他能够拥有的未来,但是至少此刻,他可以假装是。

直到Queenie准备好晚餐前,他们玩了三轮麻鸡纸牌,Credence输得彻底,麻烦和Newt生动的表情让他分心不已。两个人在第二轮就出局了,窝在沙发里小声讨论蒲绒绒。剩下Graves、Tina和Jacob。

“摄神取念是作弊,Percival。”Tina丢出两张牌的时候警告他。

Graves挑眉,“放松,自从我和Theseus被撵出蒙特卡洛赌场之后就没再用那招做过弊。”

“哦,我没听过这个故事。”Newt说,“还有,我就快把剩下的香槟喝完了,还有没开封的吗?或者我再把剩下的复制一份。”

“还有一瓶。Theseus之所以从未提及,恐怕是因为涉及了我们藏在咖啡桌下面,直到赌场的保全不再找我们为止。”Graves摇摇头说,Newt又开了瓶香槟。“他气疯了,我们被抓的时候我正拿着他的薪水赌博,因为他们不知道拿什么给疯狂的美国自愿兵发酬劳。”

“你是自愿兵?”Jacob问,带着极其尊敬的目光将Graves从头扫到脚。

“我是个愤怒的粗人,而且我弟弟在路西塔尼亚号上。是1915年,跟英国佬一起入伍。”Graves简短地概括,接着翻转自己的牌。“我有两对,多十点。”

“我也是,可惜只有七。”Jacob承认,把卡牌扔到中间。

Tina忍不出露出微笑。“三张一样的。”

“停止赌博,来吃饭!”Queenie喊道。

麻烦追着Credence一起跑进厨房。Percival没有正式的餐厅,但是Queenie还是在厨房餐桌的基础上创造了奇迹。餐桌正中圣诞玫瑰环抱着烛台,她还找出Graves从未使用过的水晶杯,酒杯在魔法变出的红色和金色的桌布映衬下闪闪发亮。皇冠羊排落在桌子上,水晶高脚杯自动盛满芬芳的红酒。Credence不确定自己曾经见过这么少人却可以享有这么多美食。

“我永远都不会习惯这些。”Jacob带着赞叹说。

“我也不会。”Credence轻声附和,在Percival和Queenie之间落座。

Percival在桌下碰了碰Credence的手,对Jacob说:“你要知道,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能像这样烹饪,你选对了人。”

他的赞美令Queenie的脸上挂上愉悦的红晕。“为了节省时间,Jacob带来了一个圣诞木桩蛋糕,所以我不是唯一会做饭的。”那对爱侣对彼此露齿而笑,然后Queenie挥挥魔杖,皇冠羊排跳开,漂到每个人的盘子里,随之而去的还有一小份蔬菜。

Credence提醒自己还有甜点,下肚的香槟使他无法搞清除是否吃饱了,而且Queenie做的菜一如既往的美味。因为吃得太多却不是太少而引起的腹痛是完全陌生的体验,但是能等到甜点他很开心——Jacob的圣诞树桩蛋糕是浸了白兰地的香草卷,中间夹着厚厚的榛果奶油,最外层的香草黄油霜外用可可粉制造出木头的纹理,看起来像真的一样。杏仁蛋白软糖做的金色和红色的巨龙栖息在木桩的顶端。

“……你不用魔法就能做出那个。”Graves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不得不说,就是花的时间有点儿长。”Jacob谦虚地回答,但是他的语气里满含自豪。

“那不是任何我见过的龙。”Newt说,Tina在桌子下面猛地踢了他一脚。“噢!但是仍然非常漂亮,Jacob。”

Jacob大笑起来,“就知道你精通龙的种类。”

Credence吃了两片蛋糕,Graves悄悄注意到年轻人很喜欢吃甜食。Graves自己并不喜欢,他更喜欢用咖啡或者白兰地来结束一餐,但是宠坏Credence的想法是那么令人快乐而沉湎。等吃得差不多了,Graves施咒让盘子自行清理,接过Queenie用魔法变出来的红酒。对于魔法变出来的红酒来说已经很好了——馥郁的芳香,成熟的果实和树叶的气息——去客厅跟大家汇合的时候他已经有点晕晕的了。潘趣酒杯里装满Queenie特制的蛋奶油摆在咖啡桌上,Graves放任自己被它蛊惑,浓稠、奶油丰富,而且白兰地的量恰好平衡了口感。Credence正在打开Queenie送给他的礼物——一把檀木和玳瑁做的魔法梳子。“我已经设置好了咒语,能帮助你保持现状的发型。”她告诉他,“需要魔法才能改变功能模式,在你学会以前我或者Percival可以帮你。”

“谢谢你。”Credence再次紧紧拥抱他,然后稍稍侧身展示给Graves看。

“做工精美,”Graves说,“我想我知道那种咒语。”

“你不用吗?”Queenie问,“能够……应付灰发,如果你需要的话。”

Graves拍拍Credence的大腿,“已经有人告诉我我有鱼尾纹了,我能接受自己的年龄。”

“Credence,不是吧!”Queenie假装夸张的口吻。

红酒在Credence面颊上留下的粉晕变成红色。“我不是那么说的!”他辩解,“我说他笑的时候有鱼尾纹!”

“是啊,有人告诉我你喜欢我笑起来的样子。”Graves说,手还留在Credence的腿上。他在调情,带着酒精作用下的红晕,但是他不在乎。他从未感到这么开心,最近几个月肯定没有。也许是几年。Credence看起来震惊极了,Graves同情他,将他拉近,亲吻他的额头。“我很抱歉,开玩笑的,回报你之前唆使麻烦袭击我。”

“你当时笑了。”Credence回击,有一点迟疑,看向Graves寻求他的赞同。Queenie起身离开,显然是注意到Graves有一台留声机,摆在壁炉旁边的小桌上。

“是的,我喜欢你恶作剧。”Graves说。

Credence脸红的可以滴血,花了片刻仿佛鼓起勇气与Graves靠得更紧。“我已经知道了,Percival。”他对着他的耳朵说,他的舌头碰到Graves的耳垂,年长者突然想把所有人踢出房子,带着Credence上楼。

音乐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他看到Tina强迫Newt站起来。“Tina,我笨手笨脚的不会跳舞!”Queenie和Jacob已经开始舞动。

“Queenie教过我吉特巴舞。”Credence小声说。他没有提出请求,但是Graves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有好几年没跳了。”他起身的时候提醒道。除了Izzy之外,她只是想要Perce叔叔把她举高高,当然还有Sophine被Oakhurst灵魂出窍的时候。Graves没有把这两者计算在内。“她叫你领步还是从步?”

“两者都教了。”

“柔韧性一直是加分项。”Graves眨眨眼对他说,愉快地看到他再次脸红。他牵过他的手,把他拉到足够的空间。曲子节奏闲适是适合摇摆舞的音乐,Graves为此庆幸。“我先跳领步,看我小腿的动作。”

Queenie把站姿教的很好,Credence垂下肩膀,上身摆出足够挺括的姿态,Graves可以轻松用一只手带领青年旋转起来。他带着他跳了一会儿基础步,然后在他耳边呢喃,“想不想试试不一样的?”

Credence因为他的话红了脸。“只要是跟你。”

“跟着我的步子,相信我。把左手放下。”Graves将Credence旋离,直到只有指尖接触。然后用力拉回来,Credence旋转起来,青年再次紧贴住他,抬起双臂拥住他。保持抱着对方的姿势跳了一会儿,接着再次放开仅留一只手交握,回到开始的姿势。Credence的笑声搅碎了Graves脑袋里剩下的一切。他再次甩开手臂,一个缓慢的旋转,但是他错估了青年的高度,险些撞到对方的头。他坚如磐石的平衡有些动摇,但是仍挂着微笑起舞,大笑的Credence,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他们几乎跳到曲目终了。“最后一个戏法。”Graves咧着嘴保证,他甩开Credence,在拉他回来本应等待结束的时候,拖着Credence的后背跟着他一起向下,用支撑的右腿稳住青年的平衡。两个人的重量使他的胫骨发出抗议,但是他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

“我以为你有几年没跳过舞了。”Credence说,旋转令他头晕目眩。

Graves咧着嘴笑起来,飞快地偷了个亲吻,然后放Credence站好。“是啊,看看Queenie和Jacob就知道了。”他说。

女巫和麻鸡显然非常擅长也同样享受跳舞,不断变换舞步、旋转,毫不停顿流畅地分开再聚拢。Graves给他和Credence一人拿了份蛋奶酒,心里突然觉得Queenie真是个好人,因为她从字面意义上欣赏一个人的内在,而不是用身材来判断。

“哦。”Credence摇摇头,接过蛋奶酒。“我有点儿晕。”

“我只记得几个动作,都是我以前常跳的,Elaine强迫我跟她练习,在成为小队长之前我经常需要跟一些傲罗出去应酬。”他瞥了眼Credence。“你喜欢吗?跳舞。”

Credence耸耸肩,“我喜欢跟你跳舞,还有Queenie。我不认为我会喜欢跟其他任何人一起跳舞。”

“好极了。”曲子结束,Queenie和Jacob有些气喘吁吁,她挥挥魔杖换了张唱片,更加缓慢的节奏。Graves放下蛋奶酒。“她教过你怎么跳华尔兹吗?”

Credence看了看Queenie和Jacob,Newt和Tina。他们靠得很近,紧紧贴着对方。Tina对着Newt耳语,Newt闭着眼,认真聆听。“没有。”他又看了看Percival。“可以教我吗?”他不知道自己还在迟疑什么。一直以来,他只要告诉Percival他想要的东西,任何东西,Percival都会毫不迟疑地、心甘情愿地,甚至欣喜若狂地交给他。

答案是可以预见的。“当然。”Percival说着拉起Credence的手。年长者再次将他带到壁炉旁边的位置。“靠近我,你的左手放在我的上臂上,然后把你的右手给我。”歌声缓慢,轻盈得随时会飞起,他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木灰和香料味,还有呼吸里微弱的红酒气息。

Percival的声音就在耳畔,随着舞步传入耳中。“右脚后退——完全退后,这不是摇摆步。”华尔兹平缓流畅,Credence很快放松下来,听着Percival的声音,让年长者带着他移动。“左脚跟进,然后并拢。左脚向前,右脚跟上。再并拢。继续,就这样。”

他把头靠在Percival的胸前,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更浓了。他不理解Percival为什么叫他奇迹、奇跡【3】。填饱了肚子喝得醉醺醺,在灯火通明的大房子里庆祝圣诞前夜,跟朋友们一起,他们不在乎他无以为报却送给他礼物,不在乎他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在他的怀抱里旋转、舞动,嘴唇贴着他的耳朵低语。Percival的胳膊、Percival的嘴唇、Percival英俊的面庞和瞬息万变的笑容,他的善良、强大还有坚不可摧的决断。他抬起头,亲吻另一个男人,不知道还能用别的什么方式表达他的情感,他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

Percival一直带着他舞动,直到歌声渐消,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失他们才停下亲吻。他靠过去,他们的额头相抵。“圣诞快乐,我的美妙奇跡。”他柔声说,Credence眨眨眼收回未干的泪水。“圣诞快乐。”他说。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派对才结束,另外两对离开。Credence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拥着麻烦蜷成一团。Graves用魔法清理好残局,然后坐在他的头旁边,一只手轻梳他的头发。他轻轻摇了摇Credence。“来吧,你不想在这儿睡的。”诚实地说,他自己也不想让Credence在楼下睡。过去三天他一直把他留在Goldstein姐妹家过夜——因为不想让他一个人守在家里,而Graves只能在午夜或者更晚例行回来一趟,但是如果MACUSA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立刻去接青年带他回家。Credence睡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有很大帮助,被噩梦惊醒却无法摆脱睡眠带来的麻痹时,另一人的呼吸提醒他不是深陷被诅咒的无边黑暗。

Credence蠕动着坐起来,发出小声的抗议。“大家都走了?”他揉揉眼睛问。

“是的,差不多午夜了,来吧,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但是你已经送了外套给我。”Credence跟着他上楼,麻烦一边发出蹦跳的声音一边追上去。她把楼梯微微照亮,彩虹色皮毛展现出为什么她叫极光蒲绒绒。

“别在意,我甚至不知道是否有用。”Graves在他们开始换睡衣的时候说。换好衣服后他带着魔杖。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吗?不是Mary Lou,你的亲生母亲。”

Credence摇摇头。

“傲罗有一种技术帮助人们记住一些事。有时候我们会遇到目击到凶手却被一忘皆空的人,或者只看到大概的轮廓,或者受到惊吓遗忘了。我想对你试试。”

Credence点点头,“好啊。”他轻声说。

Graves把一只手放在他右侧的太阳穴上,魔杖在另一只手里。“你也许会感觉到我,我不像Queenie那么擅长,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只是需要稍微进行一点摄神取念,不像死刑执行人那样,他们寻找的是清晰的记忆,而他只是放大回忆。

他念出咒语,魔杖准确地在Credence的太阳穴上画了个半圆。“记忆显现。试试,看能不能记起什么。”

Credence照做。他的脑海中有一片温暖的余韵残留——他知道最清晰的暖意是Percival。青年记不得,他本来已经打算开口承认失败的——

一个梳着长辫子、蓝眼睛的高个子女人。他很累,他刚刚睡醒吗?她一定是站在公寓的走廊里,他蜷缩在她的胸前。

“你需要什么吗,Miranda?”

“我们很好,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那个女人——他的母亲?他的母亲——退回门里,然后关上门。“我把你吵醒了,嘘嘘,宝贝,继续睡吧。”

他被移动,晃动。那么暖和,他的妈妈在唱歌。“妈妈会去给你买一只知更鸟,如果那只知更鸟不会唱歌,妈妈会去给你买一枚钻石戒指……【4】”

记忆消退,咒语消亡,他意识到他的双眸被泪水浸透了。

Graves的微笑是那么哀伤,他也看到了。他喜欢能有更多记忆,但是Credence能够回忆起来的仅此而已,没有其他办法继续追寻。那不是巫师的摇篮曲,要寻找一个黑发的麻鸡,即使有教名也毫无帮助。如果她是巫师,他或许还能试试,可以滥用职权,告诉伊法魔尼他需要同样教名的全部巫师名单,推测那些正好有Credence这个年纪孩子的巫师。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句话。“Credence,你知道Miranda这个名字的意思吗?”

Credence摇摇头。

“是拉丁文,意思是不可思议。”Graves用拇指擦掉一滴眼泪。“意思是奇迹,奇跡。”

Credence靠过去,跟Percival的头抵在一起,无法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

麻烦跳到床上,窝在他的脚边。“谢谢你。”他喃喃道。

Graves亲吻他的前额。“一日既往。”他承诺。

Credence破涕而笑。“我知道。”



【1】姓氏Barebone,可以理解成“露骨”。对巫师的仇恨也的确入骨。另外根据罗琳的扩展资料,她的家族历史上就是对魔法及其仇视,祖先Bartholomew Barebone曾经诱骗一名女巫Dorcus Twelvetrees吐露魔法界的秘密,最终导致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泄密时间。至于Barebone家族,最早来源于美国魔法界成立之初的一群由魔法师雇佣军演变而成迫害魔法师的集团肃清者(Scourer)。

【2】Lumos Stellatus,作者自创咒语,荧光闪烁的加强版。

【3】全文设计的一对同义词,一开始Percival赞叹Credence为“miracle”, 后来在情绪崩溃后,Percival用了电影中假部长Grindelword同样的词语“wonder”,前者翻译为奇迹,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现在修正为“奇跡”,出自汉高祖功臣颂“无知睿敏,独昭奇跡”,意思是一样的,只能算不同写法。实在没有找到更贴切的同义词,谁让我是个文盲呢。

【4】出自摇篮曲《Hush, Little Baby》



评论(3)
热度(48)